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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问之间的思索

2000-03-02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被访者:贝聿铭,世界著名建筑大师

问:在北京的城市建设,有哪些您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变化?

答:我觉得北京的新建筑不够好,老实说一声,材料不够好,造得快了,建筑方面也太商业化,做得快,做得便宜,一看就看得出……

对北京的城市建设担忧的人绝不止贝聿铭先生一个人。包容是这个城市的人文品质。但在建筑风格上,今天西方风格,明天东方特色,后天来个现代派,找个空当再加上个中西合璧,渐渐就成了今天的杂乱无章。用贝先生的话来说,好在规划得不错,将来拆起来方便。但每一栋楼都是耗费人民币盖起来的,如果今天花的钱起的楼都能立得长久一些,是不是也是一种节省呢?

被访者:丁聪,著名漫画家

问:我听许多人说丁老之所以长寿是因为懒?

答:是,我吃肉,吃鱼就那么一点儿得挑半天刺,得不偿失,不吃。吃水果得洗手削皮,不吃。运动要出汗,为了多活几年,花进去的本钱比多活几年要多得多,不练。

丁聪老的长寿秘诀和常理有点背道而驰,然而如果您想照方抓药,那可能根本不会长寿,因为丁聪老真正的长寿秘诀其实是心灵的随遇而安。80多岁的丁聪头发还是黑的,脸上都是笑容,以至于让我这样的后生小辈都敢应他的要求称之为“小丁”。但如果觉得“小丁”没吃过苦那就错了,在知识界浪迹了几十年,伤口显然少不了,但“小丁”依然会笑,这点很让人服气,这样的心境比什么补药都灵。

被访者:启功

我们都习惯于把启功的全名理解成“爱新觉罗·启功”,但他自己却坚决不这样认为:“有人给我写信来,信封上写着:爱新觉罗·启功,那我瞧都不瞧。你要到公安部查全国的户口,决找不见一个叫爱新觉罗·启功的。”

我们习惯把启功先生理解为大书法家,但他自己似乎不这样认为:“一位老长亲要我的画,但要我不要落款。这下子给我的刺激很大,我这字不行啊!他不要!这样子我就发愤练字,就为在画上能题上字,好过得了关……书法家协会主席退了,我有事正在上海,协会缺席判决:让启功当主席,这下子又给我增加了一点虚名。事实上,我那字没当上主席时还好点,现在当上这主席,大伙都要求给写字,这一下子就成了大路货了,都是伪劣产品。”

启功老先生的幽默出了名,路遇学子,人家问他最近怎样,他答:“不好,鸟呼了。”众人不解,启功老先生解释:“一场大病,差一点乌呼了,鸟字不是乌字差一点吗?”众人皆乐。

被访者:杨振宁

听闻杨先生有以下一句话:“物理研究到了尽头就是哲学,而哲学研究到了尽头就是宗教。”我想能拥有这份感悟的科学家,关注点当然不会只在科学本身。

但和杨振宁有关的故事中,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他和邓稼先的故事。邓稼先和杨振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,但各自的道路却迥然不同。70年代初,当邓稼先告诉杨振宁,中国原子弹和氢弹的研究没有一个外国人参加时,杨振宁激动得热泪盈眶,不得不去洗手间整理面容。

我陪着杨先生和夫人去八宝山为邓稼先扫墓,看着杨振宁先生细心拂去骨灰盒上的浮土时,我觉得,拂去的还有由于历史原因而在他们两人友谊之间的一种距离。

(《今晚报》2.14白岩松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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